“小老弟,等晚上寨长来了,他提什么要求,你最好先都应承下来,有什么事,以后再说!”
彦阳躺在草地上,回味着老八爷离开时的叮咛,心里矛盾重重。
此番身处绝境,本没敢奢望寨里会有人挺身搭救自己,老八爷如此狭义,实在出乎意料,这无疑是向彦阳苦壑般的心谷里投进了一缕阳光,让他感觉既真实又虚幻。
“这会是真的吗?老八爷为什么要帮助我?”
尽管老八爷反复强调这都是寨主的安排,但他更愿意相信,这都是老八爷给求来的。寨主那布满阴云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,让他很难把他与搭救自己的人对上号
“若我真能重回家园,定报您您老八爷的大恩!”
彦阳在昏暗中暗暗发誓。
他已决定接受老八爷的建议,先摆脱不测,再寻求出路。他是决不能容忍把自己的后半生扔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幽谷里。
他还有父亲在翘首期盼,还有自己的理想要去实现,甚至他还想到,有责任把这些与世隔绝的人带出去,投向光明的世界。
“是你的原则重要,还是你的命重要?”
老八爷苦口婆心的叮咛言犹在耳,像警钟一样敲打着他的神经。因为他向老八爷有言在先,他不会苟且地活着,这是他做人的原则。
“好汉不吃眼前亏,先把这一关过了,我们再一起想办法。你要是非要讲原则,把小命折在这里,还怎么回去见你爹,实现理想?更不要说,带我们出去了!”
他知道老八爷的忠告并非恫吓,他相信寨长领的这群野蛮人,是什么野蛮的事都可以干出来的。
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自己若是为了人间大义而死,还有点人生价值,也算是死得其所;可如果真被这一帮旧世遗老折腾死在这里,就是在阴沟里翻了船,死得轻如鸿毛,那才叫一个死得窝囊。
不能,绝对不能!自己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,怎么能这样窝囊死,必须要想尽办法求生存,求出路。至于要怎么做,还真得好好想想。
彦阳感到自己的心里逐渐亮堂了起来,不管成功还是失败,他都要拼命一搏,用自己这颗被现代科学武装起来的头脑,来对付这帮深山遗老!
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,他这条命,不光承载着他尚未经历完的人生,连着父亲后半生的命运,甚至还连着这一山寨人的未来命运走向。
一种英雄要闯关的壮怀激烈激荡着彦阳的胸廓,让他在瞬间超脱了狭隘的自我,鼓励着他勇敢地挑起这副历史的重担,像个将军一样走下去。
“能屈能伸,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嘛!”
老八爷的话,言犹在耳,他决计要勇敢地和寨主来个智斗。他知道这场智斗,需要智慧,更需要坚韧。
既定了心神,彦阳不再纠结害怕。
他从容地躺回到那摊干稻草上,启动前半生所学,为自己和他们找到那条通向山外的出路.......
。。。。。。
老八爷一离开彦阳,就急匆匆地去给各位老兄弟传话。
只是这件事情花去了他大半天的功夫,把他累得够呛。
各路兄长住得分散,其间隔了不少的山路,平时没有大事,大家各守自家,互相串门的时候也是不多的。寨主召集他们才来堂里相聚,既议事又叙情,因此聚会就像节日一样。
除去老大、老六和自己,其余的六个兄弟,他都一一拜访遍了。
回到自己的山窑的时候,家里已是掌灯时分。
他疲惫不堪地上炕,吃着老婆端来的玉米饼子和萝卜干,心里还在低估,并偷着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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