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9 我的几个牌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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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螺山中学的时候，每年都要结识一些新的同事。螺山靠近洪湖市，又是一个优美的城镇，因此想来的老师多，想进城的老师也多。每年调出去的老师很多，进来的也多。真可谓“铁打的营盘，流水的兵”！我在这里呆了十六年，慢慢感觉到这样混下去是不行的。后来，我通过努力离开了这里。离开这里以后，一眨眼的时间又过去了22年了。以前的同事大多数不记得了，但是依然有一些记忆深刻，尤其是几个长期在一起打牌的人。

我印象最深刻而且依然保持联络的是尤老师。他从荆州师范学院毕业，在故乡汊河镇呆了两年，就调到了螺山镇中学。因为他的姨父在螺山镇担任镇委书记。他个子不高，有点瘦，头上永远是蓬松的分边头，让他显得更矮了。他的五官并不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标准，却轮廓分明，有点像美国总统林肯。学校安排他住在我的隔壁。我们很快就熟悉了，经常相互串门。仅仅几天的时间，我就觉得他很不简单。他刚刚来就和每个同事都很熟悉，出入校长办公室更是家常便饭。他教的学生也很喜欢它。总之，螺山中学似乎一切都对他微笑！他不仅人缘出奇的好，而且做事也麻利。他自己洗衣服的时候，先洗领口和袖口，然后在洗衣板上搓几下，很快清洗后，就晾晒好了，晒干的衣服还显得很平整。我肯定做不到这样。他也会和我们一起打牌，但是，只要遇到工作或者关于自己利益相关的事就会立刻丢下牌去办理，毫不拖泥带水。而我在遇到同样的事的时候总是瞻前顾后。他就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我身上许多的缺点，让我反思。他在螺山镇中中学仅仅过了一年，就被评为高级教师，被委任为团委书记，甚至有传言说他很快就会成为副校长。我们关系很好，经常在一起谈心。我知道他并没有告诉我一切，但是仅仅他谈论的一些内容，我就觉得新鲜了，比如说镇委书记的相关情况。

正当我等待他担任副校长的消息的时候，他在第二年就从螺山镇中学调到了汊河镇粮管所。当时粮管所的收入要比老师的高很多，社会地位也比老师高。当时很多老师想调到这样的单位，但都没有成功。他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就做到这一点呢？因为他的姨夫已经调到洪湖市担任市委书记了。他虽然和我仅仅共事了两年，却影响了我的三观。我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了，觉得不能够再这样混下去了！

不过，人算不如天算。由于改革的深入，粮食部门被撤销了，他成了下岗人员。更糟糕的是他的姨父因为贪腐进了监狱。他只好拿着遣散费去贩卖服装了。以后的事情，我在后面情节再告诉大家。

另外一个牌友叫康四海。他个子也不高，有一双剑眉和炯炯有神的眼睛。他和松树一起调入螺山中学新中学部。原来的螺山中学建在山坳里。地域受限，不适合扩建。后来，学校将学校附近的一座小山推平了，建立了新的教学楼和几排教工宿舍。但是，它的规模依然太小，没有办法建设足球场。于是，镇政府决定将螺山中学搬迁到新街区边沿的空旷地带。为了有序搬迁，新校区启用的第一年只招收了两个班的初一学生。由于新校区还没有建设教工宿舍，老师们就住在教室里。新的街区也是刚刚开始建设，主要街道都没有完全建设好，逢大雨天就泥泞不堪。当时，康四海就担任一个班的班主任。另外一个班的班主任是楚三丰。他们每个月都要向学生收取生活费。因此，他们手里经常有大量的现金。有了钱，自然要找人玩。他们经常摸到老校区找我们玩。我经常和他们打麻将或扑克。他们还喜欢赌博。我觉得赌博完全依靠运气，不需要智力，没有什么意义，不愿意同他们一起赌博。因此，他们和我相处的时间并不多。

康四海娶了一位小学校长的女儿并生了一个女儿。可是，他的父母亲和他本人都想要一个男孩。这是与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相违背的。公办老师如果生两个孩子就会被开除公职。康四海居然毅然辞职，然后到广州做家教。他在广州辅导的孩子经常获得数学奥林匹克金奖。这个成绩惊动了家长和这些孩子的老师。华南师大附属小学破格聘请他为正式教师。他一边在华南师范大学教书，一边在家里组织学生进行有偿补课，很快就挣了一大笔钱，在广州购买了三套房，并且又生了三个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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