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曲幽别有韵词巍撼古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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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瞧你，提起表姐夫就一脸的不屑，我知道你刚毅正直，不堪与之为伍，可毕竟是亲戚，他又一直向你示好，如今朝廷争斗又如此严酷复杂，这种明明白白得罪人的事，千万做不得，大丈夫能屈能伸，须得虚以委蛇，表面斡旋才好。”华筠劝道。

“哼，我这已经是够隐忍了，当日魏广微投靠奸党魏忠贤，虽做至内阁大学士，去拜会其父之友赵南星时，数次都吃了闭门羹，只被隔门送了四个字‘见泉无子’，那陈鼎同卑恭屈膝，逢迎下作，我岂能．．．．．．”。林枢愤然道。

“枢哥，那陈鼎同是何人品，我还不知？”华筠打断了他的话，“你听我说，为人处世的最高之境，就是能适时妥协，虽不能背弃原则，但也要学会与光同尘。”

林枢闻言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，问道：“这陈宝玥来做什么？”

“这宝玥是来送请帖的，说是表姐姐夫请我们本月十五到他府中一聚，他来时兴冲冲，走时却面色不好，估计是在馨儿那里受了抢白，多半也见过喜儿了，个中情由我虽不知，也能推断个**不离十。所以我说事情复杂了。”华筠看着林枢说道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．．．．．．”林枢停顿了一下，“真是痴心妄想，就他那等人品相貌，还敢打我馨儿的主意！”林枢不由怒道。

“那这陈府的聚会．．．．．．”华筠征求地看着林枢。

“推辞不去！”林枢斩钉截铁道。

“不去也好，但得寻个说得出口的由头，这事就由我来办吧，你操劳担忧了许久，先歇息吧，我去看看馨儿睡了没有。”华筠道。

“都这么晚了，馨儿早就睡下了吧，天气也不好，筠妹还是不要去了。”林枢道。

“晚了也要去，睡下了更得去。你呀！哪懂得为人母的心意。”华筠微笑着说，说得林枢不解何意。

安顿好了林枢，华筠并未叫任何人跟随，披上月白绸地暗花卉纹斗蓬独自走出房门，此时风止雪霁，庭路积素，楼阁叠璧，华筠但觉满目清爽，空气清新，脚踏积雪一人来到了女儿住的品馨苑，远远望见小巧的轩窗中透出灯光，且有呜呜咽咽的箫声幽幽飘来，缠绵徘侧，如怨如慕，待华筠走到窗前，箫声已止，只听得女儿轻轻细细地叹道：“风雨如晦，鸡鸣不已。既见君子，云胡不喜？”

华筠闻言，不由一愣，站立良久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。

次日雪后初霁，天气又复晴朗，在暖阳的照耀下，积雪很快融化，道路泥土相混，湿泞难行，风凋雪凌的残花败叶上还留有水滴，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着晶莹闪烁的光。

林宅的书房四方斋里，胡云喜正敛声屏气地坐在一张紫檀木书桌后，桌上摆满了整齐的书籍，他没敢擅自取出一本自行观看，专心致志却又有些心虚地听林枢的问话。

“喜儿，你在曾都读过哪些书？”林枢问道。

胡云喜心想：我读了整整十六年的书，涵盖三大主科六小副科，大学又学了四年的专业课，可我学的这些，恐怕和你这个时代的要求不一样吧，我该怎么回答呢？

见他沉思不语，林枢一阵心痛，这孩子以前的记忆没了，读过的书也都忘了？试探着问道：“喜儿，这四书、五经中的文章你可读过多少？尚还记得多少？”

四书是哪四书？五经都是什么来着？胡云喜的大脑飞速运转，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，五经都有什么可都记不全了？《诗经》应该算吧，开篇是《关睢》，我还背过《相鼠》、《氓》，还有什么来着？

见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，林枢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对他说：“不打紧，记得什么随便背诵一篇给我听听。”

“关关雎鸠，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。”胡云喜不再说下去，因为他就会这几句，还有，他有些脸红心跳，那是想到了林品馨：她在哪？会不会来这里呢？应该不会的，古代女子规矩多，不能随便出入吧？可这是她自己家的书房啊，听她那天说话文采飞扬的，应该是个好学生，经常出入书房的，可我在这里，她会来吗？一时间心猿意马，哪里还能听林枢问得是什么？

见胡云喜脸上眼中神色不定，林枢又追问道：“嗯，还有呢，《论语》中可还记得哪些文章？”令人欣喜的是，他并没有追问下去，而是换了个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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