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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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必胜应承下了这件事，回去便找到李卫与他说了，又怕李卫犹豫，对李卫道：“师父，李万勤就是抚台大人的亲侄子，他的父亲李不柱既是抚台的亲弟弟，又是贴身的首席师爷，在抚台面前向来是说一是一，说二是二的。李公子自己的手面也大的很，从前在云南官场，是没有人不给他的面子的，这回刚到安徽不久，尚未打开局面，但将来也一定是安徽一等一的大红人，您要是趁早巴结上了他，自然有大大的好处。”

李卫听了，知道这是一条摸清李柱器卖官门路的好机会，心下欢喜，遂笑道：“既然有这么一个好靠山，岂能白白错过，兄弟虽然年纪大了，上进的心却是有的，正好趁此认识几个人物，将来也好有个前程。”

两下说定，隔了一日，李万勤让梁必胜传过话去，叫他第二日上午到城北跑马场来见。到了次日，李卫如期而往。到了城北一处庄园，连进了几道门，方看到一处跑马场，修得十分整齐。一个年轻人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，跑得飞快。梁必胜指着那年轻人道：“瞧见没有，那个便是李万勤李公子。”

正说话间，李万勤已经骑着马冲了过来，在两人附近放缓了马步，走了十几步后勒住了缰绳，纵身从马上跳下，将马缰绳扔给仆人，对梁必胜道：“哪位是魏礼？”

梁必胜上前一指李卫笑道：“李公子，这位就是我师父魏礼。”

李卫跟李万勤拱了拱手：“我是魏礼，见过李公子。”

李万勤点点头，算是回过了礼，走到休息处坐在椅子上，身旁的桌子上放着点心水果茶水。他端起茶喝了几口，又拿起一个苹果吃着，嘴里说道：“你多大年纪了？”

李卫道：“五十出头六十不到。”

李万勤听了把嘴一撇道：“你都五六十岁的人了，还能驯马么？要是倒退回二十岁我还信，现在让你骑马，我怕跌坏了你这把老骨头。”

“要是跌坏了，那是学艺不精，不用你赔。”李卫沉着应道。

“嗬。”李万勤不由得好好的打量了李卫一番：“好大的口气！来人，把我那匹宁夏固原良马牵过来。”

不一会儿功夫，一个仆人牵过一匹高头大马。只见那马浑身上下，白如冰雪，无半根杂毛；长一丈，高八尺；嘶喊一声，嘹亮非常。李卫也是玩马的高手，看了不由叹了一声：“好马！”他走过去上下瞧了瞧道：“此马名唤沙里飞，善走沙漠，日行千里。就是在西夏之处，也算是少见的。中原之地，能见到这样的良马，恐怕李公子是废了不少功夫吧。”

李万勤一听是遇到行家了，不由站了起来：“魏兄好眼力。这匹马花了我八千两银子呢。可惜，买来两个多月了，到现在竟无一人能驯服他。”

“那让我试试吧。”

李万勤仍是不信：“你有这个本事么？”

李卫不说话，从牵马的马僮手中接过缰绳，突然一跃，敏捷果断地跳上马背。那匹沙里飞顿时变得暴跳如雷，狂奔乱叫，直向远处奔去。李卫紧紧抓住马的背部，双腿铁夹似夹住马腹，全身随着马的跳动而上下颠簸。他不断改变骑法来应对，那马左站右突，就是甩不下来李卫。那马转了几圈之后，终于精疲力竭，被李卫彻底制服。李卫骑马到了李万勤的面前，飞身跳下马来。

李万勤见了大喜：“好身手！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这么一匹烈性子马给驯服了。果然是老江湖！”

梁必胜也觉得李卫给自己长了面子，笑道：“李公子，我没骗您吧？我梁必胜可从来不跟人说大话。”

李万勤接过缰绳抚摸着这匹沙里飞对李卫道：“说吧，你要多少银子？我要重赏你！”

李卫道：“我不要银子。”

“小看我？本公子还有掏不起银子的时候？来人！拿过来五百两银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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